白酱君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欣舅】昨夜星辰

✨写在前面:注意本文是年下师生向
因为被人安利了b站十月柚子香太太的视频,开始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从来没想到原来男人之间除了纯纯的友情,还有甜美的爱情,实在太喜欢太太欣舅《勇气》这个视频,所以想写高飞和游弋,正文与视频无关(顺便我感觉我以后不能直视士兵突击和团长了,这帮男人太棒了)✨

  游弋第一次见高飞是在办公室。高飞去求老师不要挂了他的西方经济学。

  “哎呀……”摇摇头叹口气,游弋拿出点名表,让高飞找自己的名字,“我挂科率有多低你知道,不超过百分之五,只要别太过分,我基本给过了,问题是同学,这是我这学期第一次见你吧?”

  高飞看着自己名字后半个对勾都没有的格子无话可说。

  “你啊,高飞是吧?我听说了,”游弋面无表情地收起点名表,向前滑动椅子,“正在创业,咱先不说你在校学生从商是不是违反校规,毕竟咱们是商学院嘛,但是你做学生得明白自己本分,你习都学不好,还能做好什么。”

  高飞咬住后槽牙低头,他腮边凸起一块,很不高兴的样子,却耐着性子做最后的尝试:“老师,您给我画画重点吧。”

  游弋垂下眼睫开始整理桌面上杂乱的书本,不再看站在桌前的学生:“请回吧。”他声音淡淡的,带着成熟男人的那种沉静感,温和有礼,却无情地将高飞拒之门外。

  不出意外的,高飞挂了他的专业课。成绩下来那天,舍友拍着高飞肩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三回了英雄,游老师的课你都能挂。”

  “滚。”高飞心情很不好,自然他知道这事得怪他自己翘课不听讲,可是他不免对游弋产生一丝怨气——说好的人美心善挂科率低呢,呸!

  寒假高飞照常是不回家的,他的小摊子刚刚起步,他不能扔下。更何况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妹妹吵奶奶颠,回家简直糟心,幸亏他老子不算良心死干净,知道定期给钱。有了那笔钱他可以请保姆,他自己只需要有空回家看看就好。

  离异单身男青年游弋也不回家,因为房子被前妻弄走了,他不得不住教师宿舍。别误会,游老师并非买不起房,首先他是个超级富二代,其次作为经济学教师他很擅长投资理财,即使不靠家里他也为自己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他不要房子的原因听起来有点扯,是因为他想给自己争口气,证明自己不爱前妻了。游弋和他的前妻是初恋,可惜家里的人参不如草,哪怕游弋愿意头顶青青草原原谅前妻,前妻也不肯回心转意。自觉那套房子是伤心地的游弋说反正我现在看着这房子就恶心,干脆送你们住着吧。

  当时游弋发小宗扬就骂他蠢:“你脑子有坑啊,你看房子恶心你把它卖了啊,留给奸夫淫妇干嘛?再说你看那对奸夫淫妇领情吗,她翻着白眼珠子说奸夫住别墅的样儿想想都恶心!”

  游弋耸肩,让发小消消气,然后俩爷们儿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从那以后游弋一直住在教职工宿舍,因为宿舍地方小,打扫卫生比较方便。

  不回家的两个人原本没什么交集,可是缘分就在游弋抱着书本踩空台阶那一刻发生了,踩空台阶的游弋没有受伤,受伤的是高飞,被游弋猛地扑倒扭到了手腕——一米八五一百五十斤一下子全压在手腕上,可怜高飞那爪子瞬间肿得像发面馒头。

  嘴里不住“哎哟哟”叫着,游弋手忙脚乱地从高飞身上爬起来,边问“摔着没”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手腕疼到好像与自己肢体分离的高飞在游弋地搀扶下呲牙咧嘴地站起来,任游弋帮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冷汗打湿头发,高飞小口倒抽着冷气对游弋说:“游老师,我就翘个课,你也挂了我,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这么能叨叨估计没啥大事。心里想着,游弋小心翼翼地捧起高飞手腕,轻轻在红肿的地方吹两口气,游弋实打实的愧疚:“别贫了,赶紧跟我去医院拍个片看看,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被那两阵轻轻柔柔的风挠得心底痒痒的高飞说不用了:“还能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宿舍有跌打喷雾。”

  “别瞎说,都肿成这样了,”捧着高飞手腕死活不敢动弹的游弋紧张到全身肌肉紧绷,生怕动一动能把高飞疼死,“我小心松手啊,你疼就说……好了你自己扶稳,在这等等我,我快去快回!”

  稳稳托着自己左手手腕的高飞看看游弋飞驰而去的背影,又看看散落一地的书本,突然鼻酸:活到这么大,这好像是头一次有人怕自己疼。

  游弋跑回教学楼看到的就是高飞扶着自己的手腕站在楼梯口,阳光洒落在他脚边。说不出为什么,游弋很难过——明明向左移一小步就能站在阳光里,他却选择藏匿于黑暗——磕到手腕真的很疼吧,疼到动一下都撕心裂肺,所以不去晒太阳。

  快走两步到高飞身边,游弋低头仔细看高飞伤处,高飞则低头看游弋不小心从立领大衣中漏出来的脖颈。

  “还疼吗?你看我这冒冒失失的,连累你,”游弋拧起眉头止不住地自责,“再坚持一分钟,我把东西捡起来,咱去医院。”

  高飞没说话,他其实挺想问问游弋干嘛要用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话,然而他只是看着游弋飞快地把散落一地的书本纸张划拉起来,心里堵得慌。

  “来来来,慢点,我扶你。”收拾完东西的游弋伸手要扶高飞,“能走吗?”

  高飞哭笑不得:“老师,我伤到的是手腕,不是腿,能走。”

  两个人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医生告诉他们没什么事,没伤筋也没动骨,就是肿得吓人点。

  高飞一听没什么事起身想走,却被游弋按住肩膀坐回原处:“不是,我们这手腕子肿成这样了都,好歹给开点药,说点注意事项吧?”

  医生懒洋洋地抬头看游弋眼,说:“你这关心则乱,回去注意冷敷,用点云南白药就行,小伙子刚不是说他有药,你们别浪费那钱。这段时间别让他干沉活,尽量避免用力,你当哥哥的多照顾着点,肯定没什么问题。”

  “好说,谢谢。”游弋认真记下冷敷、白药、照顾他几个关键词。

  “医生,”重点完全偏了的高飞叫医生,他笑得很开心,丹凤眼完全眯了起来,“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老师。”

  此时游弋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高飞你和医生说谢谢了没?”

  “谢谢医生。”高飞嘴唇一抿,好像他真是个乖到不行的好学生。

  “不客气,你有个好老师啊。”医生挥挥手感叹,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下一位患者身上。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很安静,偶尔的高飞会偏头看看认真开车的游弋,他发现游弋脸上有点婴儿肥,肉嘟嘟的,和自己这种棱角分明的脸简直是两个极端;他还发现游弋睫毛很长却稀疏,圆圆眼眼尾下垂,而自己睫毛短而密,丹凤眼眼尾上挑;游弋抿唇脸上会出现两个很深的酒窝,自己却只有浅浅的一个……

  最终高飞得出结论,游弋长得很好看,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那种好看。

  似乎知道高飞心中的对比告一段落,游弋对高飞说:“这样吧,你最近先搬来和我一起住行不行?现在放假我没什么事做,正好你跟我做个伴儿,我也给你补补西经,来年开学补考可一定得过听见没,老花钱重修有意思吗。”

  高飞原本想找理由拒绝,可是出于某些不明不白的小心思,他点头答应了,顺便还表示了一下惶恐不安。

  误解了高飞意思的游弋忍不住笑:“还有啊,你要是想去你的工作室,跟我说,我开车送你过去,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没事儿,我单身汉一个,你踏踏实实住,别有顾虑。”

  “嗯,谢谢老师。”高飞搓搓指尖,坐正身体目视前方万家灯火,心想游老师果然像大家说的那样,是个温柔细致的人。

  当车龙灯火越来越少的时候,高飞意识到好像有些地方不对:“老师,这不是学校的路。”

  “啊,不回学校,”随口回答着,游弋认真看前方道路,“回我自己房子,教师宿舍太小了,哪够咱俩大男人折腾。”

  是房子,不是家——高飞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猜游弋大概是个和他一样有家不愿意回的人,因为那个所谓的“家”冷冰冰的伤透人心。

  等到车子离那片传说中只有土豪才住得起的别墅区时,高飞眉头一皱,发现游弋可能比他想象的有钱多了。

  嘿嘿一笑,游弋跟高飞开了个玩笑:“嗯,我喜欢你这表情。当年我前妻看到我从这里出来时求我原谅她,我说你不是不稀罕我那套两室一厅吗,跟你的小开走呗。”

  “您也别说人家呀,我那位前师母跟你在一起多少年都不知道您这么有钱,好家伙啊,”高飞饶有趣味的向正驾驶探过身子去,“您怎么不躲着我呀?”

  “你不一样,”游弋咕哝句,他倒是诚实,“我就这里能落脚了,你一伤员,还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不是……好了,到了。”

  游弋停稳车,让高飞坐着别动,他下去给开车门,高飞抬眼被眼前华丽的别墅吓了一跳——他那杀千刀的老子也算是高官,也住着别墅,但小别墅和大庄园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曾经登上过建筑设计杂志的郊区玻璃别墅,传说是废弃工厂改造而成,春天围墙爬满蔷薇,外层墙壁均由高密度防弹玻璃制成,入眼是简约大气的欧式装修;而内部被打造成中式园林风格,连廊曲折小桥流水,清静幽雅。

  “你现在也能猜到我为什么不来这里住了吧?鬼地方连点人气都没有,”游弋左手插兜,右手不停揉耳垂,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我离婚那年我弟正好十八岁,我家里开发这块别墅区的时候就把这套房子当礼物送给我们兄弟两个了,我弟喜欢北欧风,我喜欢传统点的,看起来有点奇怪,你别介意。”

  高飞在想他以后也要让奶奶和妹妹住上这种漂亮别墅。

  游弋不知道学生心里想什么,笑着打开房门把人往里引:“平常这里会有人定期打扫,你住我对面房间好不好?洗漱用品都有新的,不用担心。”

  帮高飞脱下衣服,游弋找了套自己的新睡衣给高飞又帮他穿上;铺好床铺,再用冷水打湿毛巾给高飞敷手腕……来来回回好几趟,游弋突然一拍脑袋,说自己傻了:“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做啊。”

  免不了的,高飞想游老师真是个了不得的好人,毕竟从奶奶得了老年痴呆后,这是头一次有人特地为他下厨。

  晚餐很简单,冰箱里有新鲜食材,游弋问过高飞有没有喜欢或讨厌的食物后,炒了个芹菜,豆皮淋上一点点辣椒油凉拌,又做了个番茄蛋花汤,主食是打卤面——都是高飞爱吃的。

  一顿饭吃得高飞兴高采烈,他拼命夸游弋简直神了,手艺棒还能猜到自己喜欢吃什么。系着蓝色围裙的游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高飞吃得开心自己也高兴得不行:“嗨,我哪儿会猜,问你吃什么都随便,我是按我的口味来的,幸亏你不讨厌……你左手不方便,来,我给你夹菜。”

  看着几乎全都跑到自己眼前的盘子,高飞叹口气,放下筷子,郑重的和老师保证:“老师,我假期一定好好学习。”

  游弋愣了愣,而后笑开:“好,我帮你,现在先吃饭,不够锅里还有。”

  后来高飞能独当一面了,也有了自己的漂亮别墅,经常的到了晚上他会劝还在书桌前备课的游弋早点休息,他同样经常地乱吃飞醋:“你干嘛那么关心那个学生,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这时候游弋会揉揉太阳穴,头也不抬的跟看似蛮不讲理的高飞讲道理:“我说了你不一样。”

  往往高飞是不会听话的,他总是想问出那个学生的名字,直到游弋把书本合上,说一句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都要管。再然后他会放下书本,跟曾经是他学生的恋人上床休息。

  现在的高飞并没有意识到将来他们的关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三天的相处中,他开始全心全意地依赖自己的老师,他信任游弋,崇拜游弋,每晚游弋帮他关灯的时候他会想游老师对高飞也是不一样的。

  那双写满倔强、似乎随时要挑战整个世界的丹凤眼开始变得柔和,高飞开始向老师学习怎样平静地看待生活。游弋却告诉他:“你这个年纪不狂,你打算什么时候狂?”

  其实游弋很感激高飞,亲人都在国外的他真的很久很久没享受过家庭的烟火气了,一人食听起来充满小资情调,但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没完没了的单人餐有多寂寞,偏偏他游弋是个极怕孤独的人。

  如果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的话,他们可能只是永远的师生关系,也许一时亲密无间,却终将越行越远。

  然而老天有他自己的盘算,在高飞手伤快好,游弋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请高飞继续陪自己一起住,高飞打好主意借补习功课的名义继续蹭吃蹭喝蹭住的时候,前妻同志又来了。

  遥想当年游弋刚拿到离婚证那天晚上,跟宗扬喝得烂醉,宗扬大着舌头对他说:“你那媳妇……不,前妻,你前妻势利眼一个,离了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捏着酒杯趴桌子上的游弋哼哼唧唧不知听清人说话没。

  没过多久,游弋弟弟回国找哥哥玩,十八岁的小伙子兴致勃勃地带哥哥到自家开发、他参与设计的别墅区参观,顺便告诉哥哥:“咱爹妈心疼你没房子住,让我把那套获奖的玻璃别墅掰一半给你,你看看设计怎么样?”

  游弋当场表示满意,然后毅然决然地留守他那不到二十平的小破宿舍,他家里人也毅然决然的定期请人收拾房子往冰箱里放食物。

  “我知道她姘头住这儿,”游弋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当时我跟她离了婚,结果她姘头不愿意离,她就给人当小三,闲着没事到她姘头家示示威找找事。”

  满脑子浆糊的高飞掰着沙发扶手伸长脖子跟着游弋步伐来回摇头:“啥啥啥,到她姘头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她咋知道你在这里住的。”

  “今年过年,我家里人怕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心里不舒服,就回来陪我,”坐到高飞身边,游弋嘴噘老高像小孩子,“我带小外甥出门放烟花玩的时候被她看见的,原本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结果她一直缠着我问,我小外甥冻得烦了张嘴哇哇哭,我姐跟超人似的就冲出来了,孩子又跟我姐说那女的欺负舅舅。”

  说着游弋学自己小外甥扁嘴指人的模样:“就这样,你看啊,‘妈,她欺负舅舅。’那我姐什么人啊,一顿唇枪舌战,女英雄抱着孩子咔咔打败了敌人。”

  高飞乐的直拍游弋大腿:“老师你不去说书屈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你手不疼了是吧,”游弋缩腿喊疼,“抽你自己的腿去,疼死了。”

  “我右手肯定不疼啊,”跟游弋贫了句,高飞冲老师抛了个媚眼,“我不抱孩子也能把敌人咔咔打败你信不信?”

  游弋说我信:“但你别去,省得惹自己一身腥臊,我前妻不是好惹的人。”

  “我老头子哪个想上位的情妇好惹?”好整以暇地站起来整整衣服,高飞看起来很轻松,“我最讨厌小三!不为你也为那位可怜的女士出口气。”游弋说你还挺有正义感,行了你坐下吧,嫌烦我去跟她说,让她饶了我可怜的门铃。

  赶紧拉住老师手让他别动,高飞伸出两根指头比剪刀:“快拉倒吧,看你头疼那劲儿,你瞧我的!”

  眨巴眨巴眼,游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我老头子的情妇”,就见学生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往外走,生怕孩子跟人打起来的游弋着急忙慌地站起来想把人拽回去,结果被桌角磕了大腿,等他呲牙咧嘴连蹦带跳地跑到高飞身边的时候,高飞已经跟人干起来了。

  “游弋!”嘴皮子完全落了下风的女人表情很好看,情绪激动之下她高举手臂正准备给高飞来下狠的,不知她怎么想的,看到游弋像见了救星,噘嘴不乐意道,“这谁啊,怎么在你家里?你看他还欺负我。”最后一句已然是在撒娇了。

  高飞不乐意:“诶诶诶你要点脸不……”忽然游弋握住高飞没受伤的右手腕,打断他要继续往下说的话。女人似乎将这种举动当做她成功的标志,连“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话都说了出来;完全不懂游弋要做什么的高飞则歪头看游弋的脸,一副懵懵的表情。

  “我真不明白,”深呼吸,游弋缓缓开口,“我当初怎么会娶你,你他妈又哪来的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种混账话?!”

  女人是那种心里已经烂透的红艳苹果,她娇滴滴的,即使是这种场景她也能保持风度,甚至抬眼还带了些委屈的神态,眼角微红——游弋完全相信她是真觉得自己委屈,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自持美貌不甘于平淡的小市民,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男人不过是她功成名就的可利用对象,她原本很幸运的有了个优秀能干的丈夫,但她又自作聪明地选了另一条路。

  女人不甘心地喊游弋名字,说:“你不准我去学校,我就经常在这里等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就凭你想打我学生,咱俩不可能重新开始。”女人眼里的游弋冷漠无情,高飞却看到游弋的无法言明的悲哀——那双在外人面前永远写满快乐的眼睛难得的暗淡,。

  果然放不下的永远是被伤害的那个。因此高飞不得不看门外站姿优雅楚楚动人的雌性生物越发面目可憎。

  好不容易打发了女人,游弋失魂落魄地径直走向吧台,开始糟蹋据说是他爸珍藏品的酒,高飞拦都拦不住。

  等到脾气上来一甩衣服坐到游弋身边的高飞说:“好,你喝是吧,我陪你喝,一醉方休!”游弋反倒清醒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让学生扶自己到床上休息:“喝什么喝,你小孩子不能喝酒。”

  “我有错,”已然不够清醒的游弋往学生身边蹭蹭,像冬日寻找热源的大猫,“我其实从来没信任过她,我很怕她是因为钱才和我在一起……”

  悄悄用手臂碰触老师裸露小臂的高飞劝慰老师:“这种会因为钱离开你的势利眼,你不和她在一起就对了。”

  “你听我说完,”游弋说着凑到高飞眼前,侧躺的姿势让他这个动作像要亲吻高飞,“我没告诉她我有钱,没给她足够的物质满足,却带她参加各种充满物质的社交活动,你不知道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有多迷人眼,她嫌弃没钱的大学教师……正常。”小小地打个酒嗝,带着酒精气息的灼热呼吸扑到高飞脸上,带起年轻学生由身至心、由上而上的一阵骚动,于是高飞推推游弋,让两个人保持安全距离。可游弋锲而不舍地凑到高飞眼前,然后眯起不聚焦的眼睛使劲看高飞的脸:“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我没!”高飞看着可怜巴巴跟无主小狗似的游弋,被身上的燥热逼得直磨牙,“老师,我有点热……”

  等了半天没得到回音的高飞睁开从刚才一直紧闭的眼睛往下一看——得,游弋已经睡着了。

  “嘿……感情拿我当抱枕了这是。”皱皱脸,高飞心说凭什么你睡得没心没肺,我搁这睁眼到天明。

  带了些玩的心思,高飞伸手捏住游弋鼻子,想看看人什么时候能憋醒。然而手将将摸上游弋鼻尖,高飞便感觉到湿润类似于眼泪这种液体的触感,稍稍有些吃惊地去看游弋——男人整张脸皱起来,嘴角微微向下撇看起来很难过。不免的高飞也开始跟着他难过。

  明明你前妻都原谅了自己的出轨,你却怎么也不肯原谅曾经的不信任不坦诚。高飞猜游弋始终放不下的原因应该有“如果我从开始没有对她隐瞒真相,是不是不会走到这步”一类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像他无数次想如果他能原谅父亲,是不是奶奶就能安享晚年;妹妹也可以更健康的成长,而不是像现在这么孤僻。

  同时高飞开始正视发生在自己体内的骚动,他想吻自己的老师,他温柔随和却总是大脑脱线的老师。他盯着老师的嘴唇,他一直觉得游弋嘴型很漂亮,唇角上扬有唇珠,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狠狠撕扯那粒唇珠。

  得不到也不该想毁掉,高飞伤脑筋地安抚自己与生俱来的暴虐因子。然后他悄无声息地凑近老师的嘴唇,轻柔地吻上去——瞬间阳光穿透阴霾,他悲催的人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通透清澈。游弋的嘴唇像他的人一样柔软,沉溺其中的高飞缓缓闭上眼睛,脑中是游弋每每望向他时那双带笑且让人安心放松的眼睛,柔和纯粹如雨后草地的露珠,阳光穿透时有耀眼的彩光闪烁。

  第二天宿醉头疼的游弋吃惊地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感动又有些羞涩:“昨天让你看笑话了吧,这么晚了我才起,还让你做早饭。”

  “我能照顾你,老师,”高飞明晃晃的八颗小白牙显示出主人的快乐,“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

  伸手端起温热的牛奶杯贴到脸颊上,假意贪图温暖,游弋拙劣地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哎哟,这么长时间了,总算反应过来蹭吃蹭喝不好了啊,良心发现啊,手彻底不疼了?”

  高飞光傻笑不说话,奶奶说过了,男人要照顾好家里人,尤其是媳妇,可不能学你爸那个混账玩意儿,把家玩散了。

  年轻男孩子的心思藏不住,很快游弋发现学生对自己的心思不正,苦口婆心劝不住之后,游弋开始躲高飞,高飞则拿出足够的耐心来追求老师,毕竟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游弋还能辞职咋滴。

  然后游弋辞职了,从此杳无音讯。

  得知游弋辞职的消息,高飞跑到原本是游弋办公桌的空座位,想找到一丝丝有关他去向的线索。然而他只听到了办公室里老师们讨论学校有多舍不得游弋,最后他只能跑到学校后山哭得像条被抛弃的狗。毕业后高飞的小摊子逐步发展成有限责任公司,他开始见识到游弋所说的“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却谨遵老师教诲,始终洁身自好。

  他不能让老师讨厌他。

  可心情苦闷的人总不能不发泄,实在憋不住了高飞会去gay吧发泄,哭够了也喝醉了,这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回家。他对酒吧里每个对他示好的人说“滚”,直到他认识宗扬。

  宗扬像大哥一样走到他身边拿走他的酒杯:“行了,我注意你很久了,这么喝身体会坏的。”

  “你管我!”劈手夺回酒杯,高飞仰头灌下最后一滴酒。

  “要不是看你眼熟,你死这我也不管,高总。”宗扬贼实诚,实诚得高飞心里“咯噔”一下。

  “你想干嘛?”光线黑暗,高飞看不清眼前人是谁。

  耸耸肩,宗扬说干嘛这么大恶意,酒场上交个朋友多正常。高飞觉得在理,于是高飞和宗扬两个人成了还不错的朋友,能说说知心话的那种。

  几个月后的某天,高飞打电话约宗扬打球,忙得屁滚尿流的宗扬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你要有点良心就来帮帮我,不来帮我也别来烦我!”

  嗤笑一声挂断电话,高飞驱车到宗扬经营的酒店,不是去帮忙,而是去看热闹。毕竟能让宗总烦成这样的估计不是什么小麻烦,借鉴学习一下,老师说了,活到老学到老。

  办公室里只有宗扬一个人,高飞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自得其乐地看宗扬举着电话对一桌子文件发飙:“祖宗你回来没?!开发银行是你家的还是泰瑞是你家的,轻重不分呢……你大爷的挂老子电话!”

  “你是谁老子,”话音未落一人推门进来,相比宗扬的暴躁,他的语调甚至有些轻松了,“我到了,这不是给你省点电话费。”

  没等宗扬不乐意,高飞站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来人,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游弋愣住了,手扶在门把手上,一时间不知如何进退。然后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扑到他怀里连哭带蹭的高飞,宗扬则目瞪口呆地听高飞抱怨老师不要自己了,最后正义使者宗扬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师生俩久别重逢的动人场面:“游弋你不地道,我说你当时怎么偷摸地帮那么家小公司,就算小高还算天才你也不至于这么尽心尽力的啊,比对咱自个儿家的都尽心,还怕别人知道……瞒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不地道!”

  “老师,真的吗?”高飞揉揉眼睛,拉起老师的手急切地问。

  就像小心思被戳破似的,游弋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哪有那么夸张……你和我们不是竞争对手才帮你的。”

  “老师,你别不要我。”高飞话说得小心翼翼,结果游弋捏着火烧似的耳朵,说不行。

  高飞被游弋好说好歹送走后,宗扬好奇问为什么:“高飞我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了,人挺不错,我看你也喜欢他,干嘛拒绝人家?”

  叹口气,游弋说:“我害怕,一提恋爱结婚我就怕了,而且我们毕竟曾是师生关系,这要让人知道了,对他对我是多不好的影响。”

  “也是,”宗扬想想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开了个玩笑,“别的不说,就你那至今锲而不舍的前妻,你们要真想在一起,得先找人把她做掉。”

  “胡说八道什么。”游弋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开始工作,宗扬见状也不再打趣,他们还有几百张嘴要养,哪有那些悲春伤秋的闲工夫。

  很快游弋发现锲而不舍的不只有前妻,还有高飞。不过高飞显然可爱得多,所以很快游弋的战略防线就全线崩塌,他们成了“固定床伴”,并非恋爱关系。宗扬跟他们一票发小都说游弋纯粹是自欺欺人,然而恐婚恐恋的游弋则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中如鱼得水,除了他老人家年纪大,受不住青年人的热情,老是腰疼这点,所有的所有都完美得好像幻觉。

  高飞抱着游弋做夜间运动时喜欢亲吻他老师发红的眼尾,性感多情,让人把持不住。

  舔去游弋被剧烈运动逼出的眼泪,高飞说:“老师,你是我的。”

  喘不上气的游弋眼神涣散,过了很久,他伸手环抱高飞脊背,上下抚摸动作温情:“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不准给别人看。”

  “遵命。”

  失去的安全感而已,用一辈子慢慢培养回来就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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